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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文鼎:行走在甘肃大地上
来源:学习时报
发布时间:2025年05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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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在甘肃质朴沉静的大地上,历史的风沙扑面而来。早在旧石器时代,先民们就在这里繁衍生息,新石器时代的文化遗址更是遍布甘肃大地,大地湾遗址展现了中国在8000多年前的卓越文明成就。2000多年前,西汉在此设四郡、开丝路,开启了一代盛世。这里曾有“闾阎相望桑麻翳野,天下称富庶者无如陇右”的辉煌,也有过“陇中苦瘠甲于天下”的悲凉……

甘肃,在中国的版图上宛如一柄玉如意,而散落在甘肃大地上的每一个或古朴或灵秀的地名都如同镶嵌在玉如意上的明珠。甘肃的地名中有汉唐风韵、有金戈铁马,古朴中透着雄浑、灵秀中蕴含诗意,其中无数的传说和古老故事世代相传、绵延不绝。

兰州是甘肃的省会,黄河穿城而过,日夜奔流。兰州古称金城。公元前81年,汉昭帝始置金城郡。“金者,取其坚固也”,金城乃是军事要塞。汉廷在边疆大规模移民屯田,加固城塞,金城含固若金汤、不可攻取之意。隋文帝时,因城南有皋兰山而取“兰”字,因黄河穿城、沙州富饶而取“州”字,从此又获名兰州。兰州二字,读之令人口齿生香,让人想到《诗经》和楚辞汉赋中描绘的香草,衡兰芷若,有馥其芳。因金城之名流传久远,故而至今许多人习惯称之为金城兰州,兰州灵秀、金城雄浑,二者合一却毫不违和,互为表里、参差对照间显现出一种古朴大气的美。高适在这里写下的《金城北楼》有“湍上急流声若箭,城头残月势如弓”之句,岑参也曾写下《题金城临河驿楼》一诗。

在临河驿楼上听过了黄河涛声,看过了古朴的水车和羊皮筏子,从金城兰州出发,再向西北迤逦而行,在河西走廊的东端,将与六朝古都武威相遇。

武威得名于汉武帝时期,公元前121年,霍去病击败匈奴,河西走廊纳入汉朝版图。为了彰显大汉帝国的武功军威,汉武帝在原休屠王领地置武威郡,至今已有2000多年历史。武威二字彰显着一种凛然不可侵犯的气度,如同踏着飞燕疾驰的骏马,气宇轩昂、磊落潇洒。武威古称凉州,意为寒凉之地。前凉、后凉、南凉、北凉、大凉都曾在此建都。五凉时期,中原战乱频仍,而“天下丧乱,凉州独全”,保存和传承了中原文化,对隋唐及后世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凉州”,单单这两个字,就生出苍茫寥廓的意境。凉州曾是边塞诗歌浓墨重彩书写的地方,凉州词一度引领唐诗创作风尚。说到凉州词,王之涣的“黄河远上白云间,一片孤城万仞山”、王翰的“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等诗句便会涌上每个中国人心头。如果唐诗是历史文化天空中璀璨的星系,那么凉州词就是闪烁在西北天幕穿越时光依然熠熠生辉的一颗星。《全唐诗》中为“凉州曲”填写的“凉州词”有百余首,凉州以其独特的魅力被无数锦心绣口的诗人吟咏传诵。

领略了马踏飞燕的风采,聆听了弘化公主的传说,再往西行便是张掖。张掖古称甘州,也是一个充满了诗意的地方。唐玄宗时教坊大曲有《甘州》,杂曲有《甘州子》,是唐边塞曲;宋词有词牌名《八声甘州》,简称《甘州》。甘州因城内甘泉遍地,泉水清澈甘甜而得名,甘肃首字“甘”便源于此。张掖古为西戎之地,后又历经氐羌、月氏、匈奴等部族统辖。汉武帝时期,为扫除边境侵扰,收复河西地区,设置四郡,始称张掖。张掖之名取“张国臂掖,以通西域”之意。1954年,考古学者在张掖市山丹县城南发现了近千年前张掖先民的青铜像,其背部铸有大篆体字:扬扬张掖。这四个字何其豪迈,相隔千年时光依然能够使人清晰地感受到先辈张开双臂拥抱世界的情怀。隋炀帝曾在西巡途中,于张掖会见27国君主使臣,并在此举办规模宏大的盛会。唐朝时,河西走廊地区贸易往来达到高峰,位于中段的张掖更是成为一颗闪耀的丝路明珠。

“不望祁连山顶雪,错把张掖当江南”,离开塞上江南张掖,沿着河西走廊一路向西,就会来到城下有泉、其水若酒的酒泉。酒泉古称肃州,寓“肃靖宁边”之意,甘肃即为甘州与肃州的首字合称。相传在西汉时,汉武帝派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率领20万大军,过焉支山,出征匈奴,大获全胜。捷报传到长安,汉武帝大悦,犒赏三军并赐霍去病御酒一坛。然而,酒少人多,霍将军不忍独饮,他传令三军在潺潺流淌的清泉边聚齐,然后把酒倒入泉中,众将士在泉边开怀畅饮。此地因而名为酒泉。

酒泉古称肃州,寓“肃靖宁边”之意,甘肃即为甘州与肃州的首字合称。相传在西汉时,汉武帝派骠骑大将军霍去病率领20万大军,过焉支山,出征匈奴,大获全胜。捷报传到长安,汉武帝大悦,犒赏三军并赐霍 去病御酒一坛。然而,酒少人多,霍将军不忍独饮,他传令三军在潺潺流淌的清泉边聚齐,然后把酒倒入泉中,众将士在泉边开怀畅饮。此地因而名为酒泉。

西汉所设四郡中,敦煌位于河西走廊最西端。东汉应劭注《汉书》时释“敦煌”为“敦,大也。煌,盛也”。唐李吉甫编纂《元和郡县图志》记载:“敦,大也。以其开广西域,故以盛名。”在中外学者的研究中,关于敦煌之名的考据,涉及在西北居住过的所有民族,敦煌二字中留下了众多民族语言交融的痕迹。出敦煌城向南是连绵起伏的鸣沙山和被鸣沙山环抱的月牙泉。在鸣沙山东麓断崖上开凿的莫高窟,以735个洞窟、4.5万平方米壁画构筑起人类盛大的艺术殿堂,在茫茫的戈壁上矗立千年。

除了久负盛名的河西四郡,还有一个地方令人神往,在陇中苍茫的黄土高原与青藏高原交汇处,坐落着一座镌刻着边塞风云的古城——定西。那是一个独具魅力的地方,也是我梦魂萦绕的故乡。北宋元丰年间,宋神宗赵顼将收复的西夏故地赐名定西,自此,“安定西边”四个字便成为铮铮誓言,在战鼓与驼铃声中回荡千年。元末地震摇撼山河,定西曾易名“安定州”祈求安宁。如今定西之名得以沿用,而定西市区只有一个区,就是安定区。定西各县之名也都历史悠久。通渭县之名源自宋朝将士在渭州古道上筑起的“通渭堡”;陇西县因在巍巍陇山以西而得名,秦昭王在此设郡,飞将军李广留下千古威名;临洮县意为“临近洮水”,王昌龄曾有“平沙日未没,黯黯见临洮”之句……

甘肃大地上还有无数古朴厚重的地名,其中有千年未断的传承,文王伐密筑灵台,轩辕问道于崆峒;有开疆拓土的气概,平定梁国的平凉;有守卫疆土的勇气,嘉峪关、玉门关、阳关,雄关万里;有历史与诗情的熔铸,天河注水的天水,瓜果飘香的瓜州;有国泰民安的祝福,愿景泰、长安宁……

甘肃如同一部书写千年的典籍,在漫长的岁月中静静地翻开扉页,等待知音来阅读,读懂秦汉长城的烽燧记忆、五凉文化的清音雅韵、千年敦煌的盛大辉煌,读懂华夏文明的浩瀚沧桑与历史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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